正是郑鸳儿假死逃走那一年。
李玄不依不饶又问:“几月生的?”
郑元礼再也忍不住,哭喊着说:“春天生的,四月。”
听到此话,李玄眼中的笑容淡淡地散去了。
郑鸳儿假死的时候,也是春天。
郑元礼若是虚岁六岁,那便是在逃走的第二年生的。
……是野男人的种。
李玄最后一点耐心也消磨殆尽,直起身子拉着郑鸳儿就往外走。
院子外早就准备好了马车,四匹黑马威风凛凛,连马颈系着的玄色锦带都是普通百姓见不到的布料。
李玄拉着郑鸳儿上了马车,马车便动了。
“娘!娘!”
外面的郑元礼一个劲儿地喊。
郑鸳儿忍不住问:“主子,我们要去哪儿?”
李玄自顾自地打开手边的小抽屉,从里面拿出来一个上了年份的旧荷包。
上面绣着一枝淡粉色的梅花。
“你瞧,这是你从前给我的荷包,你还记得吗?”
李玄并不回答郑鸳儿的话,不是没听到,而是不想回答。
郑鸳儿再着急,却也不敢继续问下去,只能顺着李玄的话题接下去:“奴婢记得。”
李玄笑道:“你知道,爷是怎么找到你的吗?”
郑鸳儿垂眸:“主子聪慧,奴婢怎么瞒得过主子?”
李玄扯扯嘴角,似笑非笑:“爷聪明了一辈子,还不是被你假死骗过去了。”
郑鸳儿不跟李玄对视,也不接话,只低头泡茶。
土路颠簸,但拉车的马经过训练,马车驶得格外平稳,杯里倒满茶水,也不曾洒出一滴。
李玄心情颇好地解释道:“就是凭你给那男人绣的荷包。你的绣工跟别人的不一样。”
李玄手中摩挲着荷包,动作熟稔仿佛做过千万遍。
郑鸳儿动作轻柔地从李玄手里拿过荷包,李玄随即抬眸看向她。
郑鸳儿莞尔一笑:“这荷包花色旧了,奴才给主子做个新的。”
“奴才许久不在州中,不知道如今流行什么花,主子想要什么花色?”
她倒是沉得住气。
李玄打量着她,顺着她的话题道:“你想绣,就再绣一枝梅花。”
说罢,李玄又似有所指地补了一句:“爷向来念旧。”
郑鸳儿假装听不懂:“奴才知道了,那便还是梅花,这只就先扔了吧。”
郑鸳儿要将荷包扔出车窗外,李玄却二话不说伸手夺了回来,依旧收进了小抽屉里。
“爷说过,爷向来念旧。你不在的时候,这个荷包一直陪着爷,怎么能说扔就扔?”
郑鸳儿顿了顿,随即点头:“都听爷的。”
两人之间气氛和睦一如从前,仿佛这六年时光不曾流转。
没过多久,马车缓缓停了下来。
过了六年,郑鸳儿在侯府当差的习惯还在。
马车一停下她就率先跳了下去,一手掀开帘子一手往里伸,等着李玄扶着她的手下马车。
李玄从前眼盲,出行都是郑鸳儿如此伺候着的。
自从李玄眼疾治愈后,便没人再这样伺候他。
一来李玄不再需要,二来奴才们也怕触了主子霉头。
只有郑鸳儿,还保留着从前的习惯。
李玄望着伸进车里的小臂,伸手搭上,仿佛回到了六年前。
李玄眼中弥漫起一丝满足的笑意。
她终于回来了。
这次,她再不能逃走了。最近转码严重,让我们更有动力,更新更快,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。谢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