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狱警的押送下,戴着手铐的秦镇步履蹒跚走出来。在监狱里的日子并不好过,曾经成熟英俊的秦家掌舵人,现在俨然成了个两鬓斑白的可怜人。
头发花白,满脸皱纹,眼袋很深很重。
唯独眼里还有没散去的野心。秦镇看到秦西,激动地说:“老二!你终于回国了!你帮帮爸爸!你去找秦湘说说情,想办法把我弄出监狱!”
秦家乱成一团,唯一没有被污染的只有二儿子秦西。
秦西皱了皱眉,他告诉秦镇:“爸,你的犯罪证据充足。就算秦湘原谅你,你也不可能出狱。”
秦镇两手贴着玻璃,他眼里疯狂:“你懂什么!京城这地方不看法律,只看背景!秦西,你帮帮我!这个家里没人帮我,我只能靠你东山再起了。”
秦镇两眼通红。
他的贪婪、算计、狡猾,全都写在面上。秦西不适应地皱了皱眉,秦西离家好几年,印象里的父亲温和慈爱,和眼前这个疯狂的中年男人判若两人。
秦西问:“爸,当年是你算计我妈,让她生下了大哥?”
秦镇矢口否认:“不是!当然不是,你妈自己在外面和醉汉胡搞,她还想把一切罪责扔到我头上。孩子,你要相信爸爸,我是无辜的!真的!”
秦西说:“爸,我看过那个醉汉的认罪书。他承认是受到你的指使。”
秦镇拔高声音:“孩子!他在骗你!”
秦西闭了闭眼:“管家也说,是你指使他给大哥下毒。”
秦镇红着眼:“胡言乱语,他们勾结起来一起骗你的!老二,你要相信爸爸啊,他们都在骗你!我是个好人,我不会干那些肮脏的事!你快想办法救救我,我不要坐牢,我还要继续做生意,我要成为人上人...”
说到后面,秦镇的嗓子已经哑了。
秦西擦去眼角的泪,失望地摇头:“我真不想认你这个爸...”
秦镇如遭雷劈。
他眼睁睁看着秦西起身,看着秦西转身离去。秦镇只感觉心脏被撕开,秦家最后一个干干净净的儿子,也残忍抛弃了秦镇。
秦镇撕心裂肺地呼唤:“你回来!秦西你回来,我是你爸爸!你怎么能也抛下我啊...为什么没人能理解我?想爬高点有错吗?”
秦西离开监狱。
他擦去眼角的泪水,笑着摇摇头。他拨通剧组的电话,嗓门洪亮:“把明天的拍摄计划发过来,我要提前了解工作!”
秦家已经彻底倒塌,秦西不愿再停留。他是个导演,他也是个艺术家,从此以后他将全身心投入影视创作里。
生活脏乱臭,唯有艺术永远崇高。
...
又过了几日,剧组拍摄结束。
沈景川接到沈家父母的电话。沈家以前一直依附秦家做生意,可秦家倒台后,沈家的生意一落千丈,很多项目夭折。
沈家濒临破产。
沈景川是沈家最小的儿子,沈父没什么经商头脑,生意屡屡失败。可以说,一直以来,沈家都在吸沈景川的血。
沈景川模样长得好看,从小就被家里送去娱乐圈发展。因为娱乐圈一向是个圈钱快的地方,沈景川从群演变成影帝,这些年给了家里不少钱。
如今沈家快倒了,沈家父母希望沈景川能回家,接手沈家摇摇欲坠的烂摊子。
沈景川手里捏着求婚戒指,缓缓道:“我不会接手烂摊子。”
沈母大惊失色:“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大!你就是这样报答我和你爸的?”
沈景川冷漠道:“养我长大?从小你们把我扔到娱乐圈。我发高烧你们还逼着我去拍戏,我差点冻死在雪地里,你们还找我要钱...这些年你们从我身上得到的钱,还不够多?”
沈母气得要哭:“家里就你最有出息,不找你要钱找谁要?”
沈景川不耐烦地挂断电话。
他已经打算和沈家割席。
他的未来规划里,只有秦湘。以前拍戏时,是秦湘冒着大雪给他送暖汤,是秦湘深夜去药店给他买退烧贴。秦湘才是真正爱他、对他好的人。
东谷教堂的求婚现场已经布置好了,一万朵栀子花香气浓郁。沈景川给秦湘打电话,邀请秦湘周末来东谷教堂。
秦湘回答:【好】。
沈景川心脏砰砰跳动,激动地攥着求婚戒指。他知道,秦湘肯定会答应他的求婚。
拥有了秦湘,沈景川也就拥有了全世界。
...
房间厅内,秦湘挂断电话,随手把手机往案桌一扔。
祈白闻着味儿凑过来,他狐疑地瞅瞅秦湘:“阿湘姐姐,我刚才好像听见姓沈的声音了。”
秦湘道:“沈景川打的电话。”
祈白俊眉微蹙,他歪着脑袋,可怜兮兮地问秦湘:“阿湘姐姐,你难道要红杏出墙?你都答应和我结婚了,你要是抛弃我,我、我立刻离家出走。”
秦湘摸摸他的脸:“我答应和你结婚,自然不会违约。”
祈白稍微松了口气。
但他忍不住又问:“沈景川给你打电话,他有什么事儿?”
秦湘也没隐瞒,如实相告:“他似乎打算向我求婚,求婚地点在东谷游乐场的教堂。”
祈白立刻炸毛。
求婚!
什么垃圾,也配向他的秦湘求婚?
祈白摸出手机,迅速拨出一个电话。秦湘摁住他的手,狐疑道:“你干嘛?”
祈白磨牙,阴恻恻地说:“让人把那什么东谷教堂炸了。”
秦湘无语。
秦湘试图安抚他:“我不会答应他的求婚,但我想彻底摧毁他的精神世界。这样,周日你也来东谷教堂。”
祈白眼睛亮晶晶,他立刻点头:“好!前世阿湘姐姐你的婚礼上,我好几次都想冲出来抢婚。这回我要圆了上辈子的夙愿,我要当众把你抢走。”
祈白上辈子最后悔的事,就是没有在秦湘的婚礼上抢婚。
重活一世,他必须得大张旗鼓地抢婚!
心情好,祈白又黏糊糊地凑过来,要亲亲要抱抱。自从两人坦白感情后,祈白变得越来越粘人。
有时候祈白回祈家办事,一定会把自己的行程详详细细地发给秦湘,具体到每个小时干了些什么事,甚至说了些什么话,全都记录在案。
秦湘望着邮箱里厚厚的“祈白日常记录”,万分无奈。但她还是会打开邮件,一目十行看看祈白每天干的事儿。
两个缺乏安全感的人,自己造了一座牢笼,在牢笼里拥抱取暖。